她們重新回到餐桌。餐廳開足暖空調，烤得整個屋子暖烘烘的。戶外，北風嗚咽，萬物蕭條，在高牆深院暖和的屋內更顯得到祥和、安逸，誘人懷舊。

這是一家人最後一次在祖屋過年了。

這年過的有點鬧心，大家各懷心事，喬安娜的情緒聚變只是個開始。這個除夕夜，藺長青不甘心住了大半輩子的祖屋被拆遷，心情一直煩悶。應該最沒心事的華小蓓睜大眼睛，清澈的眸子透出一絲的涼意，微翹的睫毛時緊時鬆忽閃著。她不停地翻看手機簡訊，每一次收到的資訊，帶給她的只是一次比一次的失望。李秀梅在一旁緊張地盯著她，叫了幾聲“小囡”。華小蓓淡淡地應聲，打不起精神的樣子。

華小蓓真後悔沒向古文要個電話號碼。她相信他會發個簡訊或來個電話，說一聲“新年快樂”。中國人過年是親人團聚，不能團聚的也會留個思念說句問候。

不管承認與否，在這個團聚的時刻，她在思念他。

思念是一種很玄的東西，正如王菲唱的，如影隨形無聲又無息出沒在心底。這快結束的一年，無憂無慮的華小蓓心裡多瞭解不開的煩心事了。

喬安娜真是個快樂、開朗、樂觀的美國姑娘，傷心只是一輛駛過驛站的馬車，一閃而過，消失不見了。

“When was the house built? ”她好奇地問華小蓓。

華小蓓蹙了蹙眉頭，盯住藺長青的臉，大過年的生怕又勾出小爸的不快，正思忖如何回答喬安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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