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動得淚花閃閃，向丨警丨察們深深地鞠了三躬。我含著淚水走出派出所時，第一次感到陽光是那麼溫暖，自由是那麼可貴。

這次經歷可以說使我心靈受到創造，也可以說使我心靈受到淨化洗煉。

日期：2008-12-22 18:18:00

二十一

同夥們看到我被放出來，都興高采烈，拳頭一個個砸向我胸脯上問安。

在為我擺的接風壓驚的筵席上，趙成日用眼睛看完我講述的失手過程，便打起手勢：“這個世界是弱肉強食的世界，是靠實力說話的世界，弱者的喃喃自語是不會有人聽見的。在上海這座大都市裡，第一印象很重要。你要是太謙虛老實，對方就會趾高氣揚地輕侮你。咱們是聾啞人，不管是服飾還是表情，你都得擺出盛氣凌人的架勢。”

生活中有那麼一種人，你蔑視他甚至侮辱他，他不僅視為正常，還對你挺佩服;你要是在人格上對他平等相待，他反而倒小看你。我從衣兜裡取出丨警丨察寫的筆錄紙，趙成日看完後，突然隨手撕碎，臉色變得十分冷酷、十分麻木、十分邪惡，手勢一連串發問：良心有什麼用？能當飯吃嗎？能填飽肚子嗎？

“別聽丨警丨察的，他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你沒聽說律人者不自律，執法者也可能犯法嗎？”趙成日用溫柔的手語開導我：“你這個山炮，又不是姑娘，怕失去貞操，老是縮手縮腳的。對姑娘來說，貞操是她全部的財富，可對你來說不過是枷鎖罷了。公牛倒挺規矩，那是它吃飽了乾草的緣故。捱打是對偷竊的一種補償，讓咱們繼續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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