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海軍上尉、被授勳的潛艇艇長在我們學校禮堂的出現,結束了波蘭掃雷艇“雲雀”號內艙裡舉行的音樂會。即使他沒有出現,唱片和留聲機至多也只能再響四天。但是,他畢竟出現了。他不必拜訪我們的沉船,就中斷了水下音樂會,為所有關於馬爾克的談話提供了一個新的——即使不是全新的——方向。
海軍上尉大概是一九三四年畢業於我校的。人們在背地裡說,他在自願報名當海軍之前曾經在大學讀過一點兒神學和日耳曼語言文學。我現在沒有迴避的可能,必須說,他的目光閃爍著熱情。拳曲的頭髮又密又硬,像古羅馬人那樣一律梳向一邊。沒有潛艇水兵通常留的那種鬍鬚,眉毛像屋脊似的向前突出。前額介於哲學家的前額與冥想家的前額之間,因此沒有抬頭紋,從耳根向上有兩道垂直的印痕,像是要去尋找上帝。這是日光作用在這張線條分明的圓臉最外側的結果。鼻子小巧,輪廓清晰。衝著我們張開的嘴巴略微凸起,是一張能說會道的嘴巴。禮堂座無虛席,上午的陽光斜射進來。我們蹲在窗龕裡面。不知根據誰的請求,古德倫中學兩個最高的班級也應邀來聽由這張能說會道的嘴巴作的報告。姑娘們坐在最前面的幾排長凳上。她們本該戴上乳罩,但卻沒有任何人戴。學校公務員通知我們去聽報告,馬爾克先是不願參加。我憑藉自己的有利地位,終於把他拉去了。在海軍上尉張開那張能說會道的嘴巴之前,馬爾克緊靠著我,蹲在窗龕裡渾身直打哆嗦。在我們和窗玻璃後面就是校園,那幾棵栗子樹紋絲不動。馬爾克把雙手夾在-窩裡,身體仍在瑟瑟發抖。我校的全體教師,包括古德倫中學的兩名女參議教師,坐在橡木椅子上圍成一個半圓形,那些高背皮墊靠背椅是學校公務員事先擺好的。默勒老師拍了拍巴掌,招呼大家安靜下來,好讓克洛澤校長講話。三年級男生擺弄著小折刀,坐在古德倫中學高年級女生的後面。女生們梳著辮子——雙辮或莫扎特式辮①,許多人將雙辮擺在胸前,而莫扎特式辮只好聽任三年級男生隨意擺佈。克洛澤先講了一段開場白。他談到所有在外面打仗的校友,包括陸、海、空三軍;他誇耀了一番自己和朗格馬克②的大學生。瓦爾特-弗萊克斯③在奧塞爾島上陣亡,他的名言“成熟起來,永葆純潔④!”體現了男子漢的美德。他又引用了費希特⑤或者阿恩特⑥的一句話:“僅僅取決於你和你的行動⑦!”他回憶了海軍上尉在七年級時寫的一篇關於阿恩特或費希特的優秀作文:“在我們中間,有一個人脫穎而出,他產生於我們學校的精神,從這個意義上來說,我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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