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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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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句點明李紈的名字,第二句說到了李紈的兒子賈蘭。可以看出,李紈最終的命運與賈蘭有關。從“鳳冠霞披”可以判斷,賈蘭得到了功名,李紈成了誥命夫人。李紈、賈蘭的得勢,與當時已經敗落的賈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因此第三句就寫到如冰的賈府之人對如水的李紈充滿嫉妒。但是,第四句來得很突然,竟然說到她被別人當作笑談,這實在太奇怪了。

再來看“紅樓夢”曲第十二支“晚韶華”:

“鏡裡恩情,更那堪夢裡功名。那美韶華去之何迅,再休提繡帳鴛衾”,這幾句說的是李紈早寡,在賈府過著“如槁木死灰一般”的生活。

“只這帶珠冠,披鳳襖,也抵不了無常性命”,這幾句很著眼,李紈成了誥命夫人,卻說她“抵不了無常性命”,也就是說,她沒有能夠高興多久,就命喪黃泉了。

“雖說是,人生莫受老來貧,也須要陰騭積兒孫”,這個斷語太嚴厲了,李紈到底做了什麼,說她不積陰功?在前八十回裡,除了知道她“如槁木死灰一般”、“一概無見無聞”、被人稱為“活菩薩”以外,最多就是她的摳門(這個在後面的相關回目解讀中會涉及到),但僅僅就她的吝嗇,只能與“莫受老來貧”對得上號,還不至於說她不積陰功,被他人當作笑談這麼嚴重。

唯一的解釋是,在賈府敗亡時,只有李紈和妙玉沒有受到連累,妙玉是王夫人下帖子請來的,不是賈府中人,又是個尼姑。而李紈早寡,對賈府之事並不知曉,也不會參與,是貞節烈婦的代表人物,一般也不會輕易去動她。在第七十六回裡黛玉、妙玉聯詩中有這麼兩句:“鐘鳴攏翠寺,雞唱稻香村”,應當就是一個暗筆。那麼,在賈府眾人紛紛被抓之時,李紈、賈蘭在做什麼呢?她應該是在做一個“旁觀冷眼人”,而賈蘭的“旁觀冷眼”,早在第九回大鬧學堂時就已經表現出來。在巧姐被賣的危急關頭,賈芸可能來找賈蘭、李紈幫忙,他們不僅見死不救,還要暗中使壞,甚至於賈蘭直接參與了倒賣巧姐的活動(當然這種可能性不大),所以賈蘭也是上面說的“奸兄”所指。在眾人看來,李紈的死正是她見死不救的報應,因此被當作“現世報”的笑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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