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到下午的時候漸漸有些黯淡，陰沉沉的天空裡有些泥土的腥味。餘翠翠心情很好，但她不太願意承認這是和林海冰這個人見面之後帶來的一份明媚，她告訴自己，心情好是因為很好地奚落了這個大兵、報了軍訓時候的仇。

“翠，怎麼樣？”

表嫂的電話帶著熱乎勁就來了。

餘翠翠不假思索地說：“閒著也是閒著，不妨處處看！”

表嫂囑咐了幾句，小夥子對你感覺不錯，女孩子嘛，先彆著急找工作等等的話，就掛了電話。

緊接著，方麗珍的電話又追了過來：“怎麼樣？”

餘翠翠想了想，腦海中很清晰地泛著林海冰的面龐：腦袋小小的、眼睛也小小的，眼珠子靈活地轉動著，狡黠的光芒一閃而過。他抬起手臂時，軍裝的袖管裡透出一件有些脫線的毛衣。他時常笑著，或大笑，眉毛在爽朗的笑聲中舒展著；或微笑，抿抿嘴，像個大哥哥，掛在嘴邊的那一抹笑容裡帶著憨厚。

“不討厭！”餘翠翠脫口說出這三個字，她這半年來是煩惱的：考公務員，想想那按時按點上下班的刻板，她就感到窒息。當老師？公立學校進不去，私立學校大部分都是封閉式，緊張的上下班，一個月掙的錢還不夠自己維持生活的。她糾結著，無數次在人才市場奔波，其實內心也迷茫，自己到底想幹什麼？好多次暗暗罵自己，你他媽的就隨便先乾點什麼吧！但又按捺不住內心對嚮往的工作的渴望，一次次就這麼錯失了機會。一個已經畢業的人，還在花家裡的錢，這種沉重壓得她心情始終在抑鬱中。奇怪，從和林海冰見面的那一刻起，一種莫名的歡快就時而潺潺流淌、時而奔騰歡躍著，體內神奇地充滿了力量，連走路的步伐也輕盈了起來。餘翠翠有些暗暗懊惱，這個林海冰就是個神經病，有事沒事傻樂呵什麼呀，什麼煩惱在他面前都灰飛煙滅，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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