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遇冰雪，楊炯的人生來了個大逆轉。但他在一陣驚悸之後，沒有抱怨什麼，只是背起行李默默地走出京城，走向那從未嚮往過的地方，一任山高水彎，風雨纏綿，只是欣賞，只是感受。當三峽上的漁船在風裡劃出數道波痕，如一支慢歌盪漾開來的時候，楊炯看江水，吟詩詞：

悠悠辭鼎邑，去去指金墉。

途路盈千里，山川亙百重。

風行常有地，雲出本多峰。

鬱郁園中柳，亭亭山上松。

客心殊不樂，鄉淚獨無從。

雖然此詩氣勢如虹，華美似錦，字裡行間還是有些難言的滋味。而眼前波濤洶湧的江水只是一杯醉意，獲得，失去，都很微妙，都那麼淡泊清遠。但我們的詩人不是仙，不能就此把萬里浮雲看開，也無法瀟灑地痛飲這一江醉意，所以快樂無從談起。就象紙總也包不住火，無論怎樣執著地沉默，那委屈的心情，那壓抑的情緒，還是悄悄地從詩詞裡流露出來，難掩悲傷。

燈光下，將《從軍行》和《途中》一再相比，就見人生如詩，詩人無論是喜悅還是憂傷，在詩裡都得到了淋漓盡至的體現，古往今來，概莫能外。而他無意間留下的那縷幽香在這寒冷的夜裡靜靜地釋放，並一再纏繞了我的心扉。

----待續---

日期：2012-01-31 15:37:18

直到五年之後，41歲的楊炯在朋友的提攜下，任教於洛陽宮中習藝館。有過貶官經歷的他變得更加傲骨錚錚，橫眉冷對，於是常常遭人嫉恨，在習藝館不過兩年時間，就又被調到邊遠的盈川當縣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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