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番苦心，又怎麼瞞得了柳香雲。她口中雖不說什麼，可心裡卻難免動容。想想這半輩子，竟從未有人這麼殷切地想討自己歡心。向她獻殷勤的男人也有過不少，還不都是想從她身上得到更多的東西，還沒付出，就已經巴望著回報，怎麼比得了索琳的心無雜念。

北高峰腳下，一條石徑蜿蜒而上，柳香雲才走了一半便喊累，索琳今天穿著男裝，便將袍角一撩，身子一蹲：“來，我揹你。”

身邊沒有其他行人遊客，不必避諱什麼，柳香雲整個人緊貼住索琳後背：“難不成你能一路揹我到山頂？”

“怎麼不行，”索琳不暇思索地應道，微微側過俊秀的臉龐，“我揹你一輩子都行！”

她的脫口而出，不是衝動，全因出自真心。柳香雲心裡感動，臉上卻帶著不動聲色的笑：“一輩子的事，不該輕易說，更不該輕易信。”

聽了這話，索琳搖搖頭，撇下她，在山徑旁的一個石墩子上坐下了，有點洩氣地道：“你總覺得我是在哄你。”

柳香雲挨著她坐下，輕輕握住她的手：“不，我就是知道你說的是真心話，才忍不住要提醒你。”世事無常，地久天長，天荒地老的事，她是早就不信的了，“有時候，我慶幸有你在我身邊，有時候，我又自責，不該這麼輕易地和你走到了一起……”那個昏熱暈眩的午後，她們的第一次。

“和你在一起，是我最大的幸事。”索琳說著又聳聳肩：“你的顧慮太多了，真該學學我，天塌下來當被子蓋。”既然世事無常，想那麼多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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