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的門虛掩著，楊清玉輕輕地敲了三下。門被開啟，門後的胖丨警丨察見狀，將楊清玉請了進來。他問道，“還沒找到你弟弟？”楊清玉搖了搖頭，面上一副求人的表情，“丨警丨察同志，請幫幫忙。”胖丨警丨察攤開黑皮筆記本，一管灰綠色的鋼筆搖得飛快，“你再詳細說一遍，我做下筆錄。”楊清玉不敢怠慢，將此事清清楚楚仔仔細細地說了一遍。

言罷，楊清玉按了手印，問道，“丨警丨察同志，怎麼稱呼您？”胖丨警丨察仔細檢查筆記，“我姓馮，叫我老馮吧。”楊清玉踟躕了一會，才說道，“老馮同志，您能不能秘密調查？你知道的，我妹妹剛結婚，這事傳出去對她的影響不好。”胖丨警丨察一臉肅色，“調查程式隊裡都有規定。如果你想早日找到你弟弟，就得讓越多的人知道。群眾的力量是強大的，我們要發動每一份力量。我建議你發個尋人啟事，先在周邊地區分發，電視廣播裡也要放上去。”楊清玉很是為難，謝過胖丨警丨察後，胖丨警丨察指示他回家等訊息。

楊清玉卻沒有回家，走在街上無神地晃盪。他注視著每個人的臉，在他眼裡他們都是沒有表情地來來回回，看多了，發現連臉都一模一樣。寒風吹打在他的眼睛上，火辣辣得疼，嗆得他差點流出了鼻涕。

他坐在水泥地上，看著路人的腳在他視線裡出現，消失。偶爾他抬頭看看天空，陰霾而蒼白。忽然他看到一雙佈滿凍瘡和傷疤的髒得不能再髒了的腳，他抬頭看到裹著破舊的髒得看不出本來顏色的棉襖棉褲，和一頭比雞窩還亂的頭髮，鬍渣滿面，鼻毛外露，還掛著兩行青灰色的鼻涕。他沒來由地生了惻隱之心，立馬直起身來，跑去附近的小店面買了一打解放鞋回來，三十八碼到四十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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