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之後，眼角也會流出眼淚來吧？

還是算了吧，我要笑著，哭著來到這個世界，一定要笑著離開才行。有了這個想法，我微微的揚起嘴角。

忽然間，我的胸膛猛烈的起伏了幾下，口中吐出好大一股水流和氣泡，久違的暢快呼吸竟重新回來了，先前酸澀的感覺變得不真實起來，水似乎是甜的，涼涼的感覺滲透向我身體的任何一處，為我送去了力量。

我的身體能動了。我用手撥水，身子一下向上竄去。我爸也在這時鬆開了手，仍然嚮往空氣的我毫不停留的往水面浮去。爸把我帶到了很深的地方，我遊了很大一陣，才游到水面上。洞頂很低，只有足夠我探頭的空間。在這個過程中，我吞吐了好幾口水，就像吞吐空氣一樣自然。如果是平時，我發現自己擁有了這樣的本領，一定很高興，會得意洋洋的向二毛展示。

現在我非常恐懼，不是因為突然發現自己能在水裡呼吸，而是看到水下我爸朝我遊了過來。爸隨即也浮上了水面，他剛冒頭，我急不可耐的向後遊走，和他拉開很遠的距離，我分不清這是身體的本能，還是自己刻意的。

爸氣喘得很厲害，臉色蒼白，但眼睛裡沒有任何情緒。我覺得他很陌生，就像那個我在噩夢裡看到的那個長得像他的年輕人。

也許，眼前的這個人根本不是我爸。

我腳下踩著水，伸手去解腰上纏著的繩子，想要逃離這裡。就在這時，水下傳來一種奇怪的聲響，原本在飛速流動的河水流速忽然變慢了，我看到水面有一線狹長的蜿蜒黑紋從遠處向我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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