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出，她語氣裡的不甘和怨恨。我沒有作聲。

“你說你，是不是很傻。放著眼前這麼好的大好青年不跟，去跟一個快要死了的老東西。他能給你的，我照樣能給。”她開始激動起來。

“因為你是個女人。”

我這句話彷彿一粒子『彈』穿透她的喉嚨，令她沒有任何回擊餘地。變得啞然。

空氣又變得沉默而凝重。

“嗯，咱們不說這些讓人不開心的話，還有五分鐘，我就該走了。”她說。

我的心裡百感交集。三年來，這樣的離別我們經歷了太多次。我抬起手，輕輕地摸著她的臉，彷彿摩挲。頭髮、眼睛、眉毛、鼻子、嘴唇……。我不知道下一次見面會在什麼時候，所以要把她的樣子，好好感受清楚，深深刻下。即便，這是一張我太過熟悉的臉。

不然，歲月這麼長，我靠什麼支撐？

“媳婦，我該走了。讓我抱抱你吧。”她說。

我們緊緊擁抱著。千言萬語，都在這擁抱裡，傳遞給彼此。

“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我知道，你也是。”

“我送你進車站吧。”

“不用了，不想你看著我進去一個人孤單單再離開。”

“好。”

我無聲的哭了。淚水順著她的脖子像決堤一樣流淌。心裡萬千的壓抑、苦楚、無奈，在這一刻都肆無忌憚地奔湧著，彷彿要將我吞噬。

“媳婦，別哭了，小鋼炮似的才像你啊。我真的要走了。還有10分鐘火車就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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