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何以堪——誰使神州竟陸沉（八）

“嘉賓，往年我們伐前秦，勞而無功，此番我們又伐河洛，若依舊無功，朝廷將如何看我等，百姓將如何看我等？”桓溫語氣稍微有所放緩，但仍舊不甘地說道。

郗超則繼續說道：“明公，說句不敬的話，祖逖飲恨河南，劉琨殞命冀北，百姓又是如何看朝廷的？可司馬家的皇位不依舊做得穩穩當當？！您一伐關中，兵駐灞上，二伐江淮，軍入洛陽。該做得我們都做了，朝廷若是故意要扯你後腿，你又能怎樣？就算把咱們這點家底都在北方拼光了，朝廷也不會肯定我們的功勳，相反建康那邊的人會彈冠相慶，歌舞昇平！”

郗超說完話，桓溫沒有繼續接話，只是轉過身去，手握著桌角隱隱作動。良久，他喃喃自語道：“如果彥叔還在，他會勸我如何做呢？”郗超輕輕地說了一句：“袁喬兄如果在此會如何建議明公，我不敢妄自猜測。但是，我依稀記得當初收回成漢時，袁喬兄曾囑咐明公，危地不可久留，而後自己毅然決然地留在了蜀中。如今，在下懇請主公率軍先回荊州，而洛陽的守備之責就交給在下吧。”

桓溫回過頭，緩步走到郗超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一介文士，又如何能沙場相搏呢？我會聽你的話，及早回去的。可是洛陽乃舊都，守衛之人必須能擔當此重任，你們誰願意留下？”說完桓溫將目光投向了身後的眾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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