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7-04-25 14:04:00

房間裡的大燈沒開，她大概是不想影響我的睡意。

“怎麼回事？我感覺你總冒冒失失、失魂落魄的，好像隨時都可能走丟。”

“這你都看出來了？”我是真的吃驚。

“嗯。”

她靠著沙發，就在我旁邊半蹲半坐，沒看我的眼睛，而是看我的下巴或者胸。這個場景在我看來略顯滑稽。她是個很大個兒的女生，從上而下完全把我籠罩住了。我窩在沙發裡，像是裹在襁褓中躺在她臂彎裡的嬰兒。而她在注視我的成長。

我看得出來，她這麼做是想安慰我。由於被周為民的精神世界拒絕，潛伏已久的潛伏者就退了出來。此刻，呈現在她面前的就是潛伏者，一個很容易招致安慰和傾訴的傢伙。

如果我們不再說話，就這麼待著，歲月就會在微微的搖盪中前行。不多一會兒，我就長大了，耗子一樣到處亂竄，她則成了個憔悴的老保姆，整日系著圍裙在灶臺前操心。

僅僅是一瞬見，她的形象在我心目中就大為改觀。這已不是第一次改觀了。我覺得她在不斷地呈現她生命的某些神秘層面，或者說我在不斷總結那些神秘層面。

我本來想介紹關於夢境的那些事，但是她的改觀讓我想舒緩一下我們之間的關係。

我想到一個人。王安憶小說《流逝》中的歐陽端麗。

日期：2017-04-25 14: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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