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師，你怎麼不理我呀？”訊息發出去很久，杜晴妤都沒有了回覆。她想用沉默來讓路揚住嘴。

“杜老師，你怎麼了？”路揚還是不怎麼識趣，衝昏頭腦的愛情讓她分寸盡失，一條訊息接著一條的往杜晴妤那裡發。

杜晴妤終於怒了。在地鐵被擠來擠去的難受、兒子一意孤行的反抗、路揚沒完沒了的騷擾、收入的每況愈下、心理學事業的前途未卜，夾雜在一起，鬱積成湧動的火山，她爆發了。一條極為冷酷的訊息在指端流出：

“路揚，你究竟是怎麼了，非要這麼沒完沒了？你以為你是我什麼人，你沒媽，你缺愛，你找別人去！你老是纏著我幹什麼！我不是你的什麼人，我什麼都給不了你，你知道吧？我已經很煩了，我年紀大了，出趟門都很累，你知不知道？你能不能不要在煩我了！”

點開這條訊息的瞬間，路揚眨了眨眼睛還不敢相信，待她讀了幾遍後，確認自己看到的是真實的後，便僵在那裡，渾身的每個毛孔都開始呼哧呼哧往外冒著寒氣。

“沒有媽？缺愛？”誰能想自己最信任的人，有一天會向著自己的弱點，準確地戳進利刃呢？

“可是…是，我沒有媽；是，我缺愛；是，我很可憐，很卑微；可是，我雖然可憐、卑微，卻從來沒有乞求過別人的同情、索取過別人的愛呀！明明是杜老師你脆弱，你苦難深重，我去關懷你的，現在怎麼變成我是那個要你可憐、同情的人了？就算不是戀人，那也還是母女是吧，就算不是母女也還是朋友是吧，就算不是朋友，也還是師生是吧。何以這樣一瞬間就什麼都不是了呢？那之前兩個人頻繁的往來都算什麼？”自重逢以來，兩個人密切往來的畫面一幕幕在路揚的腦海裡翻滾著，原本那麼溫馨，現在卻都變了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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