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麵館,崔旭長出一口氣,回頭望過去,麵館的玻璃門正漸漸合攏,店裡聚在一張桌邊的人兀自大笑,笑得最暢快的那個拍著桌子站起身,伸出手,正向後廚那裡嚷著什麼。
崔旭拉著喪偶酒友朝門口昏暗處躲了躲,拇指頂著手上的筷子一彈……看不清的一瞬裡,崔旭拇指的指甲在筷子上颳起一片竹篾,這片多半根牙籤長短少半根牙籤粗細的竹篾便顫巍巍的像一杆箭,朝著尚未合攏的玻璃門裡去。
再一瞬,一聲氣貫雲霄的慘叫自麵館裡衝了出來,只是那叫聲剛剛衝到半路,卻被合攏的店門戛然鎖住,隱隱約約,聽不太仔細了。
站在一片陰影裡,崔旭皺著眉頭,表情凝重,冷冷的望著漸漸嘈雜起來的麵館。
“兄弟。”
崔旭拉過旁邊的小夥,“有一百塊沒?”
“啊?有,有。”小夥子被那半聲慘叫嚇得心驚肉跳,驚魂未定。
崔旭翻翻眼白,“有就拿出來呀。”
“啊?哎。”小夥兒還懵著,伸手從兜裡掏錢。
“兄弟,你看,多危險,幸虧哥哥拉你出來了。”崔旭接過一百塊錢揣自己兜裡,“今天沒喝痛快,被人掃了興,下次有機會咱們再好好的喝一回。”
“啊?啊,好啊。”
“好就走吧,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咱們後會有期……那兒有輛計程車,打上回家去吧。”
玻璃門裡和玻璃門外的事情都處理妥當,崔旭緊了緊外套,從另一邊離開面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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