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爭的刀很鈍,一把砍柴刀用來切肉,顯然不是很順手。當然,肉的感覺可能會更深刻一些。因為此時倒在銀子圈外面的那些人的哀嚎聲,比發情叫春的貓還要淒厲難聽。血把銀子染成了紅色,然後滲透進了泥土裡面,把泥土染成了灰黑色,就好像人心裡的陰暗面一樣。
兩米直徑的圈子並不大,恰是安爭跨一步出刀的最佳距離。他站在白銀組成的圈子正中,不管是往哪個方向出手,跨一步而出刀都非常非常的恰到好處。那把柴刀或橫掃或劈落,每一擊都讓一個人倒地不起,所以很快白銀圈外面倒下的人就堆起來,偏偏他們還都沒死。
按照安爭的性子,殺人實在算不得什麼。可是安爭心裡有一條線,線上的人必死無疑,線下的人可以留一條命。這個線就是作惡的度……現在衝進來的這些人還到該死的地步。
當地上倒下去的人超過一半,幾十個人圍著白銀圈都堆成了一堵人肉矮牆的時候,外面那些人終於意識到了什麼。他們開始退縮,互相看著,眼神裡的意思是你還不上?而回來的眼神含義是你為什麼不上?南山街械鬥是在正常不過的事了,放眼幻世長居城這種打鬥就更加的習以為常。
然而被放倒的是一群壯年,出手的則是一個十來歲的瘦弱少年,所以場面看起來格外的震撼,一種帶著血腥暴力美的震撼。
安爭抹了抹濺在他臉上的血,那溫熱讓他找到了一點當年快意恩仇的感覺。當初他就是這麼一刀一刀殺出來秩序的,一刀一刀殺出來法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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