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潛進超市之前,鎮警們就已經改變了戰術,將所有人員都四人一組地分散開,在花生鎮上撒開了一張巨大的網;如果老老實實順著大路走,被鎮警們圍堵上來只是遲早的事。 他們卸下了後門鎖頭,打開了以前曾用來運輸貨物的通道,然而沒料到剛一推開鐵門,一陣激烈槍聲與一片子彈猛然撞上了門板,“噹噹”激響聲頓時震得人耳膜發麻——饒是二人反應極快、立時向門後一縮,林三酒還是差點被飛濺的流彈打中肩膀。 “外面有兩組人,”餘淵探出槍口,朝外轟然洩出一陣槍火,這才總算壓制住了外面的火力。他飛快地掃了一眼,回頭喘著氣問道:“你沒事吧?” “擦傷了,”林三酒抹掉肩頭的血,“好在是夢,應該沒事。” “他們在這裡,”外面隱隱約約傳來了喊聲,“快派幾個小隊過來!” 對講機充斥著電流聲的模糊應答聲,也很快就傳進了二人耳朵裡——“收到,不要讓他們有機會逃走!”兩人對視一眼,彼此臉色都不大好看了。 “必須得在他們增援趕到之前衝出去,”餘淵咬緊牙關,肌肉將刺青鼓動起來,泛起水墨般的光澤。“四個人,咱們一人兩個,總能解決掉吧?” 林三酒沒說話,回頭看了看身邊的門。 “你的準頭怎麼樣?”她輕聲問道,“老實說,我沒用過幾回槍,只是會用而已。” “那我應該比你強,”餘淵有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第一個末日世界時,我是靠槍活下來的。” 林三酒深深吸了口氣。“那就拜託你了,”她衝刺青男人一笑,“一定要速戰速決啊。你躲開點。” 餘淵退了幾步:“什——” 不等他將話問完,她已經抬起了槍口,突突地朝門邊鉸鏈上射出了一陣子彈。火星四濺中,鉸鏈果然接連斷開了;她衝上前去就是一腳,大門嘎吱吱地朝地面上栽倒了下去。 林三酒吼了一聲“掩護我!”,隨即猛地撲了出去,貓著腰、一把抓住門後把手,將大門使勁重新拽了起來;不等門板完全立起,幾個黑洞洞的槍口中同時傾瀉出了火光,無數子彈尖銳地劃破空氣,朝她直直襲來。 在她試圖拉起大門的時候,餘淵已經用槍火迎上了遠處那幾個黑藍色身影。二人雖然是第一次合作,配合得卻極為默契;有了他的槍火壓制,那幾個鎮警不由都亂了陣腳,在忙忙亂亂的躲避與回擊中,打出來的子彈也緊挨著林三酒紛紛擦了過去,總算有驚無險地沒有擊中她。 當鐵門終於被她拽了起來、在“噹噹”聲中被子彈打出許多凹陷的時候,餘淵也抓住了機會,將一顆子彈送進了一個鎮警的額頭裡。 “快來人啊,”一個鎮警朝對講機中吼道,“他們搶了槍,我——” “砰”地一聲,他身體被子彈力道打得朝後倒退幾步,人與對講機一起砸在了地上。另外兩名鎮警似乎一下子慌了神,面色慘白,手中步槍不斷朝二人方向洩出一道火牆來——然而他們平時面對的只有手無寸鐵的花生鎮鎮民,沒怎麼鍛鍊過的槍法實在算不上好;林三酒緊緊蜷縮在門板後,餘淵也將身子收回門內,二人咬牙頂住了一會兒,彼此竟然都毫髮無傷。 當他們因為一時驚惶而打光了槍中子彈時,也就是他們的性命結束之時了。 林三酒一扔門板,大步衝上去,從幾個人身上又搜出來一些子彈。她將幾條子彈丟給了餘淵,回頭張望一眼,朝他低聲喊了一句:“走吧,鎮政廳不遠了!” “等會兒,”餘淵低頭看了看,“咱們先把他們皮扒了!” 他說話時,伸手就去拽那個鎮警的制服釦子——林三酒恍然明白,急忙拖起屍體,將外衣匆匆扒下來兩件;他們才剛剛披上制服上衣,巷口就響起了急切繁亂的腳步聲。 用不著喊,二人對視一眼,拔腿就跑。 通往鎮政廳的方向上佈置了幾組鎮警,並不走遠,只是像鯊魚一樣來回遊弋巡視著那條短短的街道,應該是正在防衛身後那一幢白色建築。二人在街口一排綠化灌木叢後矮下身子,看了一會兒,不由都犯了愁。 這條筆直的街道上幾乎無遮無掩,兩旁又立著厚厚的鐵絲電網;鎮政廳正坐在街道的另一頭,與他們之間隔了好幾組黑藍色的身影。看樣子他們只要一露頭,就先會被十來支步槍打成碎片。 “先歇一歇,”餘淵皺著眉毛說,“也許你的能力又會發揮作用呢?” “我不抱太大希望。而且它只是會促成巧合而已,”林三酒苦笑了一下,“有可能是對我們有利的巧合……也有可能不是。” 滿是刺青的男人嘆口氣,用唯一一隻右手揉了把臉,將面板上一片森林圖案拽得微微扭曲了一下。 “我想問你一件事。”林三酒壓低聲音說。兩支步槍斜靠在他們肩頭,金屬涼涼地貼在面板上,沉沉的分量裡沒有一絲生機。 “什麼?” “你……為什麼會給我這個詞?”她的目光在手腕上劃了過去,“你怎麼知道這個詞就適合我呢?畢竟這個怪鎮子就是我夢見的……” “你對它不滿意?”餘淵沒有回頭,一眨不眨地盯著對面街道,用氣聲反問道。 “不……那倒不是。”林三酒透過灌木叢,在枝葉間隙中望著那些來來回回的黑藍色身影,過了一會兒才有些迷茫地開了口:“我不知道它想令我完成什麼樣的劇情線。難道要讓我給這個鎮子上的人帶來自由?換句話說……我,解放他們?” 她頓了頓,又想起了施密的那一席話。她將那番話複述了一遍,胸中盡是憋悶之意:“他們自己也說了,世上根本沒有什麼絕對的自由,而且他們自己也並不認為自己不自由。那我要這個詞來幹什麼呢?沒有人需要我的幫助啊。” 餘淵終於轉過眼睛,迅速地瞥了她一眼。他面上佈滿了刺青花紋,很難讓人看清他的神情;他回過頭,低聲道:“你被他的邏輯帶進溝裡去了。” “什麼意思?” 現在或許不是談這個的時機,但林三酒卻忍不住問了。 “我出身的國家雖然很小,卻曾在那個世界裡被認為是人類史上最接近理想狀態的國度。”餘淵沒有直接回答,目光閃動,嗓音竟微微發起了顫。即使此時身處險境,他看起來仍然動了情緒:“我們以前那樣注重教育,關注心靈成長;那時人與人之間聯結緊密,彼此友善、敬重,人人心中都有良知……末日一來,一切全都空了。一夜之間,人就都死了……我的那些同胞們……算了,重點不是這個。” 他低下頭深深地吸了口氣——他看起來已經在末日中流浪已久了,家鄉毀滅時給他帶來的痛苦卻似乎始終沒能淡化。 “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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