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著難聞的氣味,許星洲理智回籠,瞬間意識到了問題。
——這個狀態有些極端了。
從四月份以來,從許星洲得知她媽媽即將再婚的訊息以來——許星洲就開始覺得情緒有一點不受控,但是今晚簡直是洩洪一般。
像是站在潰堤融化的冰川旁,要把身體投進去,任由冰塊擠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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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星洲意識到這一點,摸出手機的時候,連手都在發抖。
她淋了一晚上的雨,手機螢幕溼乎乎的,許星洲把手機在自己溼透的裙子上擦了又擦,將手機擦到能識別自己手指的程度,又拼命地劃了半天,終於解開了自己的指紋鎖。
她腦子裡模模糊糊的,求救般地翻開自己的通訊錄。
許星洲連想都不想就掠過了她的每個現在在上海的同學和老師甚至輔導員,哆嗦著給回家過五一的程雁撥出了那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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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頭過了至少半分鐘,許星洲至少數了七八聲嘟嘟的聲音——程雁才將電話接了起來。
“喂?”程雁的聲音帶著點兒沒睡好的煩悶,夾著動車上毀天滅地的小孩尖叫,她悶悶地問:“許星洲,怎麼了?”
許星洲哽咽著說:“——雁寶,我、我在六教這兒,摔倒了……爬不起來。”
程雁:“……”
程雁顯然沒睡好,沒好氣地道:“許星洲你清醒點行麼,你知道我在哪兒麼!你在六教摔倒了我也救不了你啊。我還有三分鐘到漢口,沒吃晚飯,對面還有混蛋啃周黑鴨——要我說這些在密閉空間吃鴨脖的都應該被亂棍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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