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去世之後,我每每,總要想起他生前所講的關於他自己以及關於別人的故事。這些故事是他留給我的一大筆用之不盡的財富。有些,我打算將它們擴充套件—下寫成小說,而有些我則不打算生髮它們,老老實實地將它們寫成散文或介乎於散文與小說之間的—種什麼東西算了。
這裡說的是他任教的事——我父親有兄弟二人。祖父考慮到家境不算好,無法讓他們兄弟兩人都讀書,就決定搞政策傾斜:讓一個讀書,讓一個不讀書。讓讀書的不是我父親,而是我大伯。但父親要讀書的慾望很強烈,常偷偷地跟著大伯學認字,學寫字。祖父不能讓父親有這樣的念頭,就把父親藏著的筆與硯臺找來很用力地扔到河裡。
但這依然未能撲滅父親的讀書慾望,祖父只好同意:每年冬季農活清閒時,讓他念“寒學”。父親總共唸了三個定寒學。
大約是在—九五三年,地方上要辦—所小學校,找不出很有文化的人來做教師,就有人想到了父親:“曹小漢(父親的小名)念過三個寒學。”一位叫德鹹的老人,當時是“貧農頭子”,早在我父親赤身田野到處玩耍時,就很喜歡他,於是說:“就讓他做先生(那時不稱呼老師)。”
那天,父親正在稻地間的水塘中捉魚,“貧農頭子”德鹹老人過來了:“上來,
別老捉魚了。”父親說:“我喜歡捉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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