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寬擔著糞籠去拾糞,但麥粒子雪越下越大,天驟然地冷起來,鼻裡口裡撥出的氣都能看見霧了。他是從河灘地走過,繞過了塄坎,又到了後窪的土路上,麥粒子雪被風吹著跑,路面上就像過流沙一樣。但是,長寬並沒有拾到多少糞,他蹲在了地堰後,自己把糞直接屙到糞籠裡。這種行為古爐村只有迷糊幹過,長寬也笑話起自己的荒唐,他摸摸屁股,感覺有無數的刀子在那裡刮,他說:嘿嘿,屎凍硬了不臭。這時候,一隊狼從天布家那塊麻地裡經過,收過了麻的地裡長著一叢叢毛拉子草,草都枯了,幾乎能聽到泠泠的銅音。但狼隊沒有任何響聲,它們的四蹄上像是纏了棉花,那從頭到尾,皮毛完全變灰了。狼也換了季.穿了灰棉襖?長寬先是這麼想著,猛地驚慌了,連糞籠也不要了,提著褲子就往村裡跑。狼並沒有追他,甚至回頭看也沒有,低頭微笑著繼續經過。
擔尿水的馬勺一夥聽說又過狼了,就都跑到碾盤後的土塄上,拿了扁擔,防止著狼隊進村,卻沒有看到狼。是狼又轉到村前的河灘地?再跑到石獅子那兒,就看到了公路通往村裡的土路上湧過來了一群人。先以為是下河灣的人攆狼過來的,可下河灣離古爐村太遠,即便攆狼,能攆那麼長的路嗎?那些人越來越近,大家就取笑長寬一定是看花了眼睛,又作踐起了來的那些人的穿著,哇呀,黑褲黑襖,卻繫著白腰帶,扎著白裹腿,那是河南上來的耍猴人打扮麼。六升的兒子突然變臉失色,說:這是下河灣的金箍棒造反隊呀!六升患病期間,六升的兒子去下河灣大夫那兒抓過中藥,看見過那裡的造反隊,這造反隊就屬於聯指的。六升兒子的話使大家都警覺了,發現來人手裡都拿著一根棍。金箍棒的人怎麼朝古爐村來?這就又看清了走在前邊的竟然是水皮和麻子黑。毫無疑問了,是水皮跑出去通報了榔頭隊困在窯場的事,才搬來了下河灣聯指的救兵嗎?但麻子黑怎麼就回來了?立即有人就屁股夾了火炮一樣跑去報告天布和磨子,別的人轟地散開,但剛剛從村口走來的擺子以為他在腰疼,也沒參加什麼組織,他站住了不動。
Loading...
未載入完,嘗試【重新整理】or【退出閱讀模式】or【關閉廣告遮蔽】。
嘗試更換【Firefox瀏覽器】or【Edge瀏覽器】開啟多多收藏!
移動流量偶爾打不開,可以切換電信、聯通、Wifi。
收藏網址:www.peakbooks.cc
(>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