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狗十天裡再沒到師傅家來。他睡在自家的土炕上,百無聊賴,唱堡子裡流傳了幾代的一首情歌:
庭當門上一樹椒噸,
繁得股股兒彎了腰,
我去摘花椒。
長棍短棍打不到吔,
脫了草鞋上樹搖,
刺把腳紮了。
叫聲姐兒來把刺挑吔,
狠心的拿來錐子刨,
實實痛死了。
這歌子不能說是給師孃唱的,但也不能說不是給師孃唱的,反正天狗下了決心,要正經地幹樣營生。他去拜木匠為師,木匠拒絕了;去拜泥瓦匠,泥瓦匠也不收他。匠人們有自己的兒子和女婿。
在現今的農村,他們要保護和鞏固他們自家長久得以富裕的手藝。
於是天狗索性帶了全部積存上省城去了。
在堡子天狗是能人,能說能道能玩;到城星,天狗則不行。
街道寬寬的,天狗卻貼牆根走,街上誰也不認識他,他也眼睛羞羞的小敢看別人。師孃老說他是白臉子,在這裡,天狗的臉就算不得白了。在城裡人的眼光裡,天狗是個十足的“稼娃”。
當然,這一切襲來的驚恐和羞恥,主要來自他天狗自身。他也意識到了自己來到這個地方,首要的是自己得戰勝自己。天狗可不是一名哲人,這種思考卻大有哲學意味。
“城裡的女人都是仙人。”天狗夜裡睡在旅館,腦子裡充滿了白天的見聞“師孃才是一個女人。”這鬼念頭一佔據頭腦,天狗就有天狗的邏輯。“仙人是在天上的,供人敬的拜的,女人才是地上的,是水,是空氣,是五穀糧食。”天狗需要的是師孃這樣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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