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我緩緩把右手放下,咬牙轉身離開他們,卸下背囊——我在他們的注視下卸下我的大背囊,那是我在外形上最後的一點陸軍特種兵的痕跡——我不知道現在的野戰部隊有多少裝備大背囊的,我們當時只有特種部隊有——我把它放在了車的後備箱。
然後,我不敢看他們,就上車了。
我知道,他們的手都沒有放下。
車開了。
緩緩的開過我們的狗頭大隊的院子。
我看見了所有的一切——訓練場,角落的榮譽室,民航飛機殼子,狗班的狗房,車輛維修所,加油站,車庫,遠處的直升機中隊的大門——所有的一切。
我就那麼流著眼淚看著。
看著我和它們越來越遠。
就到了大門口。
我下車把門條交給警通中隊的糾察班長。
他什麼話都沒有說。
我上車離開。
然後我聽見他在後面一聲高喊:“全體——敬禮!”
刷——我知道,他們是持槍禮。
他們班長是舉手禮。
我一下子哭出聲了。
哇哇大哭,真的是哇哇大哭。
我知道,我再也不會回來了。
我的狗頭大隊。
車在盤山公路上走著。
賓士是舒服,我真的不是很習慣。
我哭累了,擦擦眼淚。
那個叔叔就問我:“現在上高速嗎?”
我擦擦眼淚,按下車窗的自動開關——我探過一次家,知道這個東西怎麼使,開始是真的不知道——風就一下子吹進來。
我就說:“去趟城裡,我去軍區總院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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