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主持者在會議室門外等我,和我並肩走入餐廳。邊走邊說,希望我明天談談“四人幫”所推行的極“左”教育路線,對藝術院校教育方針教育方向的干擾破壞。我只好“極其謙虛”地拒絕。
我不是一個沒有說過謊的人。但是,跨出復旦校門那一天,我在日記上曾寫下過這樣的話:“這些年,我認清了那麼多虛偽的人,見過那麼多虛偽的事,聽過那麼多謊話,自己也違心地說過那麼多謊話,從此我要做一個誠實的人……”
我這“要作一個誠實的人”的人,在許多高等教育者面前,撒了一次彌天大謊!
那的確是我離開大學後第一次說謊,不,第二次。第一次是——我打了“電影童星”一記耳光而說是“跟他鬧著玩”。
我第二次說謊,像一個謊話連篇的人一樣,說得那麼逼真,那麼周正。
我內心感到羞恥到了極點。
一個畢業於名牌大學的青年,僅僅由於在某一個不正常的時期邁入了這所大學的校門,便如同私生子隱瞞自己的身世,在許多高等教育者面前隱瞞自己的“廬山真面目”,真是歷史的悲哀!
就個人心理來說,這是十分可鄙的。
但這絕非我自己一個“工農兵學員”的心理。這種心理,像不可見的潰瘍,在我自己心中,也在不少“工農兵學員”心中繁殖著有害的菌類。對於一個國家的高等教育,又多麼可悲!宛如太上老君的“煉丹爐”中倒出了“山楂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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