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開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到雍州臥佛寺的。他日復一日站在禪房前面高大的槐樹下,透過狀如傘蓋的密葉看頭頂一點一點的白雲長空,維持同一個姿勢,同一種表情,長久不變。寺院的僧人早已習慣他這種孤僻怪異,也不去管他,只當是失意潦倒之人。沒有人想到他就是令天下人聞風喪膽的“邪君”,不,不是“邪君”,已經是“邪尊”。
秋開雨的理智漸漸處於崩潰的邊緣。他的心裡養了一條毒蛇,傷人傷己,一天一天地長大,緊緊纏繞住他的身和心,已經不受控制。他覺得靈魂一口一口被吞噬,只餘下悔恨的追憶。追憶,不,他寧願忘記。可是,偏偏精神的絲縷還牽扯著過往的一點一滴,越想忘記越清晰分明,逼得他一點一點沉淪腐朽。他仍然不死心,掙扎徘徊,不肯屈服,他是秋開雨,怎麼能任由感情主宰墮落!可是身處沼澤叢裡,越掙扎陷得越深。終於,終於感情還是壓倒了理智。可是,已經遲了,整個人摧枯拉朽一般開始分裂。
掃地的小沙彌一下一下揮舞著掃帚,“沙沙沙”的節奏聲充滿和諧的韻律。是個年輕人,沒有憂慮,無所顧忌,走近呆立的秋開雨,仰起臉問:“施主,你天天站在這裡,是在等人嗎?”秋開雨驀地心悸,痛得全身發麻,臉色蒼白地看著他。他以為又像往常一樣討了個沒趣,不以為意,拖著掃帚正要走開的時候,秋開雨卻低聲回答:“不,我是在等桃花開。”人,人永遠也等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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