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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作現代短篇小說的一大原則,便是表達故事含義的方法,不用“訴說”,而用“呈示”。白先勇嚴格遵守這一項原則。然而“呈示”的方式,又有明暗程度的不同。在《臺北人》裡,例如《永遠的尹雪豔》、《那片血一般紅的杜鵑花》、《思舊賦》、《孤戀花》等篇,由於作者多用暗示和暗喻來表達故事旨意,所以相當難解。另外又有幾篇,由於呈現旨意的方式多半是明示和明喻,所以我們覺得比較容易瞭解。《一把青》是其中的一篇。《花橋榮記》是另一篇。
實際上,《花橋榮記》和《一把青》,頗有一些相似之處。兩篇同樣採用第一人稱敘述法;兩篇同樣藉由敘述者的觀點與口吻,道出小說主角的故事。《花橋榮記》的敘述者,是個早已邁入中年,可能已接近老年的飯店老闆娘。她的爺爺從前在桂林水東門外花橋頭,開一家米粉店,叫“花橋榮記”,生意昌隆,家喻戶曉。後來她嫁給一個軍人,還當過幾年營長太太,不料蘇北那一仗,把她丈夫打得下落不明,她隨軍眷撤來臺灣,流落在臺北,為了謀生,便在長春路底開了一家小食店,也叫做“花橋榮記”。
光顧這家小食店的客人,多是廣西同鄉,但只有盧先生一人,和她同樣來自桂林,盧先生是長春國校的國文老師,初來飯店包飯時,年紀不過卅五六,長得高瘦青白,舉止斯文有禮,從面廓可以看出他以前長得十分清秀體面,可是頭髮已先花白,眼角有了皺紋,頗看得出老。相談之下,敘述者得知他原是名門子弟,桂林水東門外那問培道中學,就是他爺爺辦的。敘述者見他是桂林同鄉,知禮識數,又得知他生活十分規矩,而且除了教書,又自己養雞賺錢,已有一筆積蓄,就有意把她先生的侄女兒秀華,和他撮合成親。(秀華的軍人丈夫,在大陸上也一樣的沒了訊息。)不料盧先生一口回絕,說他在大陸上早訂過婚了的。原來他的未婚妻是桂林錦緞商羅家的女兒,和他是培道的同學,沒逃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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