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構思過度"對創作是一種危害,營養過度對健康是一種摧殘,而江河湖泊水質中的營養過度,實際上是一種汙染。智慧也是一樣,過分地運用在不恰當的地方,就會導向災難。
前一篇文章提到一個綁票殺人的大學教師,從案情看,似乎不必先把"性本惡"的帽子加到他頭上。
事情的起點竟然是一次愉快的嬉戲。這位教師從老家回單位的半道上看到河堤上有幾個孩子在玩耍就湊了過去,後來其他孩子陸續走了,他還在與一個七歲的孩子玩著左轉右轉的遊戲,十分開心。沒想到孩子轉暈了,一頭栽進河堤邊的汙水溝裡,摔落了幾顆牙齒,滿臉是血。這位教師緊張又慌亂,擔心孩子的家長加罪於自己,只能用手去捂孩子血淋淋的嘴,這一捂他的手就沒有放下來……
不知犯罪心理學家是如何論述膽怯和瘋狂之間的關係的,在實際生活中這兩個極端卻總是相輔相成、互相轉換。一切瘋狂背後總隱藏著膽怯,而極度的膽怯又會轉化為瘋狂。但是,在我看來,無論導致多大的瘋狂,在事過之後大多還是會良知復甦的,儘管這種復甦有時已經於事無補。
也有一種東西能阻止良知的復甦,那就是全然失控的智慧夢遊。智慧夢遊一旦開始就進入自己狹小的邏輯坑道,坑道外的風景看不到,邏輯外的道義也喊不醒,只知下一步接著這一步,著魔一樣走下去。任何復甦都需要驚醒、打斷、脫離,布萊希特為了防止戲劇觀眾進入迷迷糊糊的夢遊狀態就用過這種辦法,以求觀眾能獲得理性復甦,但生活中缺少布萊希特,很難把夢遊者驚醒、打斷、脫離。這個罪犯(敘述至此我們已經無法再稱他為教師了)正是進入了這種狀態。也許覺得自己的行為不應解釋為殺人而只是把一個半死的孩子稍稍往前推了一步,也許暗喜自己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下把複雜的事情簡單化了,也許對自己害怕的孩子家長還心存惱怒,他居然順著邪惡的慣性投入了盤算,而一進入盤算,他的興奮機制就被調動起來了。他想,我既然已經化繁為簡,為何不進一步化害為利呢?腦子一轉,他便製造了孩子還活著而只是被綁架的假象,向孩子的家長進行敲詐。一想到這場假綁票的種種技術性環節,種種聲東擊西、欲擒故縱的戰術,他的大腦神經被充分調動起來,其它問題什麼也想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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