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怎麼被送進醫院、怎麼掛了號、怎麼上了小推車被推進了手術室，這些過程我已經統統不記得了。我只記得在在通往手術室那狹小的過道中，極其明亮的白熾燈光照得我微微睜開了眼睛，然後我就看到了比吊在頭頂的輸血袋更美好的畫面——有好幾對兒脯在擠著我，它們的主人有護士有大夫。

大夫一看就是身經百戰的沙場御姐，她只管引著隊伍向前走，神情相當淡定，甚至有點“視我之死如其歸”的悲壯；拎著輸血袋的女孩雖然比她年輕，但是其冷靜淡定的風采絲毫不輸給“沙場老將”。唯一一個露出了緊張之色的是在我身旁奮力推著小推車的姑娘。她的眉頭緊緊蹙著，她的眼中閃爍著一種富有靈的光，她包裹在護士服之下的飽滿的脯緊緊貼著我的身體一側，軟軟的，還透過來一點體溫。她那白皙的、點綴著幾個青春疙瘩豆的面板讓我覺得她的年齡也就和我差不多大。果然，當我遣送自己的目光到了她的口時，看見了她名字旁邊那兩個醒目的大字——實習。

儘管這個時候掛掉就意味著齎志以歿的天大悲劇，但是在貼著這個小姑娘的脯、賞味著她額頭上很萌很萌的青春疙瘩豆時，我突然有種“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超然境界。

然後，我樂得一個高興，這麼就暈過去了。

當我醒來的時候，清晨和暖的陽光已經照在了我的臉上。我的右腿脛骨嚴重骨折，體表多出拉傷破損，不過接合的手術做得非常成功，身上的其他傷口也都已經被包紮了起來。這一切都是據我姐姐衛斯理說的——我的爸媽老胳膊老腿的不好使了，只好讓我姐從她讀研的所在地北京連夜乘飛機飛過來照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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