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說：“下去看看！”

潘立操打電話叫鄉財務中心的主管開啟三間店面的卷閘門，他們下去，進到裡頭，看了看。這裡原先是鄉企辦辦公的地方，一間是辦公室，一間是會客室，還有一間是會議室，新大樓造好後，企辦就搬到裡頭去了，這裡稍加收拾，牆上粉刷一下，地下磚帖一下，買點辦公桌椅，就可以落腳了！

秦時很滿意：“謝謝，謝謝！視窗開在這裡，營銷公司的生意一定更紅火了。”

潘立操說：“應該謝謝你才是，營銷公司開在這裡，成了全鄉山裡貨銷售的龍頭，有利於帶動全鄉各村的脫貧攻堅啊！”

潘立操將鑰匙交給秦時，秦時接過鑰匙，說：“我叫顏時琴代表村裡，跟鄉里籤個合同吧！”

潘立操擺擺手：“籤什麼合同？用去就是了，空著也是空著。”

秦時謝過潘書記，從院子裡拉過腳踏車，左腳擱上踏腳，點了幾下，剛提起右腳，要跨上去，潘立操喊住了他：“喂——等一下！”

秦時立在原地，問道：“潘書記還有何吩咐？”

潘立操看看邊上沒人，低聲問道：“你跟顏時琴，什麼時候請我們喝喜酒啊？”

沒影兒的事情，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來了呢？自從春日裡，顏時琴去G安局抽血比對DNA回到村裡，他們兩人在紅軍洞門口有過單獨接觸，後來就沒有機會獨處過。雖然，她回到村裡籌建營銷公司也有一段時間了，但都各忙各的事情，白天東奔西走。有時晚上回來早了，秦時聽到隔壁顏時琴輔導孩子功課的聲音，給大的讀了作文，又給小的對了數學，有時母親急得呵斥，有時孩子急得痛哭，他聽到了，真想過去幫她個忙。輔導孩子做作業，是他的特長，在本科一二年級時，他跟一個室友相約在一個校外輔導機構，掙過五萬多元，用來支援貴州貧困山區的一所希望小學。但是，秦時沒好意思過到隔壁去，人家也沒主動求援啊！只要顏時琴敲敲板壁，湊上壁縫，喊一聲，他就會過去。對了，那條壁縫，現在已經成為一個壁洞。秦時搬進了她家隔壁後，那幾個孩子高興壞了，時不時的有什麼作業做不出來，就湊近壁縫向叔叔求救。而秦時，只要在家，就會放下手頭所做的一切，回答他們的問題。開始紙條塞來塞去，後來子武用鉛筆刀將縫絞成了一個洞，作業本也可以捲起來塞來塞去了。三四月份，顏時琴回來了，發現板壁上這個暗洞，用一張過年貼剩下來的年畫貼上了。顏時琴回去的第二天晚上，年畫就讓子武撕了，她對牢壁洞問：“叔叔，媽媽怕你偷看她什麼呢？”秦時被她說得心砰砰跳。子雄畢竟大一點了，說：“這裡，這裡，這裡——”秦時感覺得到，姐姐用手指點著妹妹的三個部位，回答了令秦時難以啟齒回答的問題。過了一段時間，顏時琴打理完上海掃尾事兒，回到了家裡，晚上發現那個洞洞上的年畫沒了，她找了塊木板釘死了它，子午說：“媽媽，我有不懂的作業怎麼問叔叔啊？”媽媽說：“以後媽媽天天陪著你們，問媽媽就是了。”子雄說：“媽媽，數學越來越難啊了，你不懂的，叔叔什麼都懂。”子雄大了，雖然也怕隔壁那邊的男人看他“這裡”“這裡”和“這裡”，但也不希望堵死這個洞洞。留著這個洞洞，不僅僅是作業本可以遞來遞去，有時作業做著做著，她聽到了隔壁有了響動，會咬著筆桿，想象著板壁那邊這個充滿青春活力男人的一舉一動。子雄，畢竟是初二的小大女人了。顏時琴將洞洞釘死的第二天中午，秦時也找來一塊木片，找來一把柴刀，從他這邊砰砰砰地釘上了。顏時琴正好在房間，湊近壁縫，問道：“釘什麼呢？”秦時說：“這個洞洞，我早就想釘上了，留著恐怕有人要鑽空子。”有人，指的是誰，她心裡清楚，她說：“你幹嘛不早點釘上呢？”秦時說：“就是孩子們有時做作業，問點什麼方便一點。”有一天晚上，司文智來到他的宿舍，看到隔壁一支亮光從洞洞射了過來，故意走過去，推了推板壁：“怎麼回事？這些人怎麼幹活的？連個板壁洞都不給封掉的？”那樣子斥責幹活的不仔細，是假：試試，會不會有一扇互通有無的活動門，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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