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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依然毫無感覺。
他的心就像是石頭做的,無論往上面潑多少血多少淚都將無動於衷,他還聽到自己的聲音又冷又硬,平鋪直敘地回答道:“國法無情,倘若易地而處,大伯會放過罪人之後麼?”
他的話如此冷漠,引得韓守鄴一陣慘笑,在陰森的牢獄中顯得尤其瘮人。
“罪人?”他笑著反問,“我是罪人?”
他在笑,也在哭。
“不,仲衡,我沒有罪。”
“我只是敗了而已。”
敗,是我唯一的罪……
他狂笑著,雙腿的傷口早已裂開、散逸出濃濃的血腥氣,混著鐐銬的鐵鏽味,有些令韓非池作嘔。
他又聽到韓守鄴質問他,說:“齊敬臣要對我斬草除根,又為什麼留下蕭子桁的種?那蕭亦昭難道就真的能得他信任?那更是隻狼崽子!有朝一日會要他的命!”
他的語氣怨毒,使這句話像個詛咒,然而其實他說的也是心中所想——幼帝身上終歸流著蕭家人和傅家人的血,他們都是何等陰鷙殘酷,難道蕭亦昭能例外嗎?
絕不可能!
韓守鄴本以為韓非池會反駁,沒想到……他卻笑了。
更加陰鷙、隱隱瘋狂地笑了。
他說:“誰說他能留下了?”
他彎下腰看著韓守鄴,兩人彼此直視著對方的眼睛。
“二哥終歸太慈悲了,不到最後一刻決不會狠心動手殺他,”他一字一句地說著,清楚又決絕,“但這又有什麼關係呢?我只要推姓蕭的一把,直到他踩到二哥的底線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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