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思考怎樣才能讓薛源安全。
追悼會結束那天,湯鄞斷了整天的藥,思緒混亂,以至於連行走都艱難,得靠白閱攙扶。
“爸爸。”白閱扶著他上樓,感受他這副身體對於藥物的依賴性和顫抖,輕聲道:“我給您去拿藥。”
藥放在書房立櫃的抽屜裡。
湯鄞時常會因為喉間梗咽而難以吞嚥藥片,母親便將藥磨成粉,按周劑量分裝在藥盒中方便拿取。
白閱走進書房後,悄聲將門合上,隨即迅速拉開抽屜翻找出所有未拆封的藥盒,仔細檢視每類藥品的說明書。
那一刻,他緊張至極,呼吸急促得像是發病時的湯鄞。
他不敢做得太過分,只敢每日不斷地增加奎硫平的用量。看著湯鄞日漸嗜睡和明顯焦躁起來的狀態,無以復加的恐慌也伴隨著白閱。
院裡的薔薇越來越盛,馥郁花香卻不能覆蓋長留於房屋內的血腥味。白閱的情緒緊繃到令他無法正常飲食作息,他在夜裡痛哭,在小叔來到這裡時抑制不住的兢懼。
直至湯鄞與他說要去母親的工作室一趟。
白閱看著他,恍恍惚惚想起那間工作室的落地窗很大。窗外沒有遮攔物,所以朝外望去,整間房像是懸在半空中。
不知怎麼的,白閱笑了笑,迴應他:“我陪您去。”
去往新城區的路上,白閱側身背對著湯鄞倚在後座角落裡反覆點開薛源的訊息框,手指在鍵盤上敲了兩下,又選擇關閉。
突然,湯鄞問他,“在跟誰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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