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我們就老實了，對方留多少下來，我們就努力敲多少，實在敲不完的，就撿起來扔給對面，讓他們幫敲。

扔了一次兩次後，扔第三次時對面一個臉上有痘的小夥子火了，操著湖北口音道：“你T媽的怎麼不死克？這都敲不過來有卵用？再給我們這邊扔你試試？”說話間將我扔給他們的鞋底抄起，一把扔到我面前，“自己敲克。”

霎時，我整個人呆住，腦子一片空白，說不上來是氣憤還是難受，就那麼傻傻看著對方。老九也很氣憤，手裡錘子劇烈抖動，低聲問我，“老三，整吧，敲他一錘子。”

老九的為人我清楚，絕對的熱心腸，但只侷限於嘴上，實際行動他是不敢的。在學校裡都是，和其他班踢球喜歡違規，喜歡罵人，真要對方和他掐起來，他就會第一時間找我。

所以，對於他今天的表現，我只能報以感激，但心裡卻不敢信，真要敲對方，他是不敢的。再說了，現在都是成年人，打起架來，可不是打個鼻青臉腫就算的，怎麼也躺倒在醫院。對方進了醫院，我就得賠錢，嚴重的還得負法律責任。我進了醫院，自己受罪不說，爸媽知道會怎樣？

想到這裡，我只能在心裡流淚，忍了。

為了不被人看低，我敲得更起勁，努力不讓鞋子往下流。萬一流下去，後面的品管也會幫我們撿起，扔回來。

品管雖然是個瘦小的四眼仔，但古道心腸一樣有，也看不過他們這樣欺負我們。每次撿起流下去的鞋子都是扔到對面，從不扔給我們。扔過去的時候，還是不是地罵一句，“你們這些屌毛，坐在這裡發呆不怕感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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