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弟弟是個混球孩子，像極了他的混球爸爸。就是混，那種世界我最大的混。那時候我也不懂為人處世，總和我弟弟吵架，我媽就把我送去了我姥姥家。我姥姥和姥爺都知識分子，還黨員，還樓長。可他們小農的要命，他們不會做飯，我媽每週去姥姥家一次，買十斤蘋果，蘋果是我弟弟每週去姥姥家要吃的午間水果。給他們做一桌子菜，接下來的一週他們就一直吃剩菜，並且不是炒炒熱著吃，而是放鍋裡蒸熱。蒸個三天左右，每個菜都是黑色的，根本分辨不出那是什麼。主食從來不是米飯，而是火燒，最硬的那種。我基本不吃菜，都只啃硬火燒。因為我知道，我姥姥嫌我，原來人餓了，連吃個火燒都能那麼香。現在給我個火燒，我真是一口都吃不下去。每天最開心的就是晚上等他們睡著了去偷一個蘋果躲在被窩裡吃。我姥姥家並不是沒錢，他倆花一萬多買床什麼紅外線電磁床單還是褥子的。就是那種推銷員上門一忽悠，只要說保健的，能長壽的，姥姥就買單。

即便我每天就吃他們幾個火燒，我姥姥還是攆我了，說了最難聽的話，像什麼你就是個掃把星，你到誰家誰家就喪，你奶奶就是被你喪死的。這就是知識分子啊，黨員啊，樓長啊。我又回了我媽家。我在我媽那一直住到開學。

有一天，我爸突然出現在學校，這次他一個人。他帶我去我大爺家吃飯，我大爺家就住學校附近。我說了我一直住我媽那邊。但是我沒敢提去法院告他的事。我爸叫我去我媽那邊收拾東西，回家住。他和大爺聊天中我得知他和萬女人分手了。其實那個萬女人我真覺得她腦子有問題，後來萬女人來我家大鬧，我堅信，她的腦子真不是一般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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