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我和樑子健相約在東城一家大排檔吃宵夜。人逢喜事精神爽，我最近接了一個幼兒園外牆裝飾的外單。一萬包乾。這是一個很簡單的工程。從設計草圖到繪製完成，只需兩天時間。一萬大洋唾手可得。 “今晚誰先喝醉，誰請客桑拿！”樑子健乜斜著眼看我，一臉壞笑。 此時，我們已經幹掉了十八瓶珠江純生。樑子健今天狀態似乎不佳，此時已醉眼朦朧。看山不是山，看雲不是雲。 我翻翻白眼，說：“喝可以，不過，要喝米酒。” “成，隨你的便。”樑子健說完，吩咐老闆拿了四支九江雙蒸紅米酒過來。 我和樑子健天南地北地胡侃，不知不覺已經把六支九江干完。這廝顯然已經喝不下去了，他說話的時候，已經是左右搖晃了。 此時，只見他從椅子上顫巍巍地站起來，搖搖晃晃地向前走了三步，搖搖晃晃地彎下身子，用手捂住肚子，開始嘔吐起來。嘔了大概有三分鐘左右，他又回到座位上，嚷著叫老闆拿酒。 我不讓他喝了，付了酒菜錢，起身要扶他。他用力推開我，說自己沒醉。說完，他站起來，搖搖晃晃地往外走。 樑子健拍拍我的肩膀，笑眯眯地：“現在上半身的問題解決了，下半身的事情怎麼安排？” 我光笑不說話。 “怕個球？”老張見我心不在焉，咯咯直笑：“那就不勉強了，老子桑拿去也，夜深了，你也喝多了，不要開車了，自己打車回去吧。” 我暗暗好笑，想這廝一提到桑拿，就精神百倍，走路似乎穩健多了。我說你急什麼，你現在這樣怎麼去？ 樑子健酒意已濃，色心正起。他沉吟半刻，說：“酒後‘駕駛’，來勁！” 我走之後，樑子健並不急於去桑拿，他慢悠悠地向一條黑洞洞的巷子走去。在一個拐彎處的微弱燈光下，他看到幾名濃妝豔抹的女子相談正歡，她們穿著透明的吊帶連衣裙，紅色的奶罩帶子若隱若現，修長的大腿上，黃色的絲襪甚是撩人。樑子健打了一個寒顫，胯下那活兒堅硬如鐵。 樑子健走到他們身邊，故意問：“幾個妹妹在等誰呢？”說完，忍不住笑。 “等你呀。”幾個女孩幾乎是異口同聲。 樑子健最後挑了一個瘦高個的女孩，跟著她上了出租屋。 那女孩一進屋就迫不及待地讓樑子健脫衣服，她也算識趣，像剝洋蔥一樣，三兩下把自己剝了個精光。 然後，他們在那張散發著黴味的席子上折騰了幾分鐘，此時，樑子健的作案工具始終綿軟無力沉睡不起。他要求女孩幫他口爆，女孩趁勢加價五十，他無奈答應。 “輕點，疼死了，敢情我花錢受罪來啦！”樑子健痛得大嚷。 完事之後，樑子健給了那女孩一百五十元，自覺不值，想嫖娼真是一件勞命傷財的事情，一百五十元，只是為了做幾百個俯臥撐，也太不划算了。 就這麼想著，他走出了巷子，來到了街道上。這時酒氣上來了，他彎了一下腰，又想嘔吐，卻只是打了幾個嗝，嘔不出來。走著走著，他突然覺得頭暈目眩，一下子栽倒在了街邊。此時，已經是早上四點半。 樑子健怎麼也沒有料到自己會夜宿街頭，與垃圾堆為鄰。他是在早上七點鐘醒過來的。他醒來之後，發現自己趴在一張石凳上，凳子下面是他嘔的一堆爛菜渣。此刻正散發著臭魚爛蝦一般的味道。他摸摸口袋，發現錢包已經不翼而飛，而自己卻是全身汙泥。 接著，他聞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他感覺自己的屁股下面有一團東西，而且感覺很黏稠。頂你的肺，拉屎了！樑子健罵道。 隨後，他站起來，拍打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灰塵，接著若無其事地往車站方向走去。 樑子健大難不死，其實應該感謝那個扶他到石凳上的環衛工。要不是她，醉死街頭的樑子健早已被汽車碾成一堆血漿。天曉得，有時候，人睡著了，跟死沒什麼兩樣。 現在已經是早上八點多鐘了，樑子健一邊向公交車站走去，一邊摸著自己的口袋。他在口袋裡摸索了一會兒，掏出了幾枚遊戲機硬幣，那是他前幾天在遊戲機室裡玩遊戲剩下的。他想，這四個遊戲機幣正好可以乘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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